唐意如抬头,不及说什么,他人已经出了四合院。
家里只有青菜,篮子里也只有一个鸡蛋,是要给女儿笨笨蒸的。
唐意如做好了三样青菜,一个鸡蛋窘迫地放了蒜苗,做了小碗汤,等到了晚上八点多。
施为律回来了,手里提了一些熟肉,可以直接食用。
四方形的小饭桌上,小马扎坐着吃,唐意如问他是不是迷路了这么久?
男人没吭气,大口吃菜,吃相和阿彦的斯文尔雅很不一样,吃的着急,没什么形象,却让人觉得食欲顿好。
在屋子外面的小地方里吃了饭,施为律没进屋,扎起衣袖,男人遒劲的大手把碗筷撂在一起,夹着根烟朝她道:“我走了。九点了,碗筷明天洗,你带着孩子回屋洗澡睡觉,不要出来。”
唐意如点头,历来是八点半就哄着孩子睡觉,晚上根本不敢出门。
她进了屋子里,不知道这个男人挨个敲了这些邻居的门。
第二天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。
但是摊子前再也没有男人以买衣服为借口,围上来找唐意如说话。
唐意如感觉不到哪里变了,但又知道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,比如四合院的邻居,虽然还是不搭理她,但不会故意放掉她水缸里的水了。
那些多嘴的妇女,也会等她走过了老远,才会悄悄地凑在一起指点她。
日子好过了很多,尽管生意很不好,没人买她的衣服,土鸡蛋也卖不出去。
两周后,施为律又来。
说是镇上一个民营学校有什么合作,还拉着唐意如去参加了校方举办的活动。
就是这一次,唐意如获得一份夜校的教书工作。
施为律明面上一句话也没替她说,看起来这份工作取得,全完是因为校长对她谈吐间的赏识。
可是唐意如不笨,前后联想,知道施为律帮了她多少忙。
可能对他来说力所能及,也可能,他真的把阿彦当做兄弟吧。
那时候,唐意如是那么想的。
直到,施为律第三次第四次来,发展到到了冬天,几乎每个月来两次,他好像在这边许多公事,来了不多呆,也不怎么和她多说话。
入冬的时候给她运来了半车的煤,在她的房子前面,脱衣服光膀子干活,筑起了一个盛放那些煤的小屋,又把一车的煤,一铲子一铲子往里面放。
唐意如下摊回来的路上,碰到女邻居,阴阳怪气地冲她说:“你家那个弄煤,占了我家的地方了!那么多煤烧得完吗?”
言辞里的嫉妒,很明显。
唐意如领着女儿加快脚步回到家,这才知道施为律干了什么。
男人正俯身在水缸里,大巴泼水洗脸,大冬天那么冰的水,毫不在意地往脸上身上泼。
唐意如把女儿放在屋子里,拿了毛巾转身跑出去,塞到他手里,“烧热水需要多长时间?水这么冰。”
转身要烧水,施为律顺着毛巾,一下就把她的手攥住。
唐意如回头,一愣,往出抽,却抽不出来,几个来回后,她才意识到不对,抬头发现男人的眼神很深地看着她。
“施二哥。”唐意如心慌,脸红不是因为悸动,急的。
施为律攥了她一会儿,放开掌心这只惊慌的小手,拿毛巾擦脸:“我留下吃晚饭。”
唐意如第一次拒绝:“不好意思,施二哥,今天要带笨笨去卫生所打疫苗。”
“几点?”
她撒谎时有很明显的特征,眼睫眨动很快,“就等会儿。”
施为律穿了上衣,出身不好,很能干活,但混得不错,身上都是名牌,开的也是好车。
“那我们去馆子里吃。”
带着女儿跟他去了小餐馆,没吃什么,唐意如一直在琢磨心事。
后来他开车把她们送到卫生所,唐意如把笨笨送到医生那里,出来送这个男人。
月色下,唐意如鼓起口气,叫住他。
“施二哥,感谢你帮我弄了那半车煤,多少钱,我明天去信用社取了给你。”
施为律脸色不好。
两人面对面,唐意如在他脸色明显不好时,还是有些害怕的,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,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事。
可有些话她必须说,非常明白,早说早好。
“施二哥你多番照顾我,我感激在心。不过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生活,闲言碎语我承受不住,施二哥在这边有合作,你就忙合作,不必顺带过来看我了,拖你的帮忙,有了夜校的工作,现在基本稳定了,施二哥你就放心吧。你的恩情,我都记得,将来笨笨大了,担子松了,我赚了钱会还给你。”
这句话把施为律惹怒。
男人逼过去,把女人逼到墙壁的角落里,唐意如吓坏了,用双手死命抵着他的胸膛。
施为律俯身,最终克制住了生气发怒时想亲下去的鲁莽举动。
他眼神狠,又不耐烦,大手按着她的肩膀,觉得没必要再娘们唧唧下去了,“既然你看出来我有别的意图,那我就直说了。要不是阿彦当过我兄弟,我不会耐着性子等这么久,小如,你带着一个孩子,家里没有男人不行,很多事情你一个女人做不到,你的孩子现在很小,将来上学了,那才是真正的负担,你教书一个月多少钱?赚钱就该是男人的事——”
施为律娶蒋蓉,也没有表白过,全因蒋蓉的父亲有点小钱。
人生第一次表白,他说不清楚。
唐意如却没有一分心动的感觉,最直白地说了:“施二哥,很抱歉,我此生就阿彦一个男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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