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烟头随手扔在地面的水里,瞬息火星灭亡。
朝她走来,那只手控制住了她垂下去的腿,又把她收拾了上去。
阿雅推拒他的胸膛,那些不夸张可也绝对撼动不了的肌肉,推也推不动。
身躯被他抱住。
气息一来,夹着烟草,她先僵了半分,面庞被锁在他的下颌位置,动弹不得,阿雅只看见他的喉结,动的漫不经心,他的手开始像临摹一副臻美艺术品般,描摹她的肤线。
捧起了她的脸,阿雅的脸是红,情绪冲突,又被这热水蒸的不像样,底子还是孱弱发白的,所以白里透出来的红,即便是病态,也透着娇。
看得他一时眼不动声色。
他用四指按住她的颈,肤白欺霜赛雪,一摁一个红印,这么娇不能经事,他的睫毛一阖一动,缓慢地流连,拇指粗粝,从她的嘴角游到脸畔。
“你到底……”
“没够。”
“你不能……”
怎么不行,他想就得行,攒了太久,反正已经触发,他此刻脑仁并不清醒,只晓得这是夜,夜晚是用来干什么的。
搅缠胡闹地吻着,敛了些戾气,逼的她直喘不过气来,阿雅的眼睛里欺出了泪影,叫他好一阵温柔收拾,她一刻恍惚,这人已就着先前的方便,没她难受……
浑浑噩噩,昏昏沉沉。
耳畔只记得他低沉敷衍的说,“不亏你,几回算几回。”
她掉出泪。
被他抹干,这时分外有耐心,也不像平时的模样,辗转地方,似嘲似讽又似哄:“你不是想见小舒么……”
她知道他只图眼前了,按着这四年恨她的劲儿……
泪水再掉出来很轻盈,她放弃挣扎。
风息浪静,天也快明。
这间套房一整面的落地窗,窗帘其实很厚,但两叶的缝隙中泄出了拂晓的微光。
卧室一张宽敞的榻,各据一边。
阿雅裹着被子,紧紧裹住,不知为何,发抖的感觉有些冷,可身体骨头里都透着残余的热,冰火两重,她脑袋沉沉,空寂下来,所有的思维和意识逐渐回归脑海,她不敢去正视,去面对。
身后,烟味很冲,她索性不睁开眼,不是不想走,现在起不来。
这沉默,像细针一样,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毛孔,不疼不痒,可是难受。
她克制着眼底的潮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道缝隙外透进来的光又明了些,身后传出动静,烟头捻在带水的烟灰缸里,发出细微地呲呲声响。
软塌沉陷。
阿雅拥着被子往床的边沿挪,他不为所动地依旧欺尽。
于是安静的卧房有了两种声响,有些滑稽,酒店的被套不知什么奇怪的布料做成,窸窸窣窣的。
阿雅在要掉下去时被他一臂连被裹住,沉蛮地往后拖,身后被褥掀开,腰身被裹,他这么做,只是觉得怀里空荡荡,而她软。
阿雅挣了几下,特别难受,他的气息,他的怀,一切的一切极致,都让她彻骨。
她抖得越发厉害。
而他,黑邃视线望着她的颈,缓慢的眨动睫毛,沉默。
阿雅喊他,“席城,你到底要怎么样。”
她的声音好轻,可是快崩溃。
她想让他先走,先走行不行。
这叫什么事。
荒诞可笑。
他一个翻身,颀长的身躯,沉重的重量,忽而罩顶。
阿雅双手拽着被沿,被他几下扯开,干脆的连被子也甩到地毯上!
他蹙眉,深沉的五官,冷情的面容,按住她的双腕,锁在脑侧,他盯着她好久,睫毛上飘着的泪滴,清莹惹玉的脸蛋,四年了,细细瞧,还是长熟了,瘦归瘦,美得这样看久了,他照旧心动。
他心里不知作何想,所以说男人在床上,再有定力也是鸟叉。
“这样一回换一次见面,不嫌得折腾?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你要天天想见儿子,不得天天被我……干脆回来?”
阿雅忽而定住,不信耳朵里听到的,泪蒙蒙地去看他。
四年前,她决意要走,那么乱的局面誓死不留,他指着她的眼睛笑着说,“够狠,何阿雅,我这辈子还要你我他妈也是贱!”
果然,他还有下文:“我四十好几,原配死了那位置也不能空着,”
“你打算再娶?”阿雅抢道。那意思是有了新人还会有新的孩子,他没多余的精力照顾小舒了?
他用视线瞧着她,暗色如墨,没说话。
阿雅心里千回百转,从前的七年如同地狱,她的性格早也被他折磨得没了棱角,木讷而学会了认命。
她心里疼痛难当,忍不住低低恍惚地呢喃:“小舒还那么小,才四岁的孩子,性格也不像你强势,体质又差,你新娶妻子,若是不能善待……”
她察觉气压低,不能再说,辗转掉眼泪痕,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乞求他,“小舒生下来到现在,跌跌撞撞抗争病痛,总能挨过,也算有福……席城,我无权干涉,可小舒总是你的儿子,拜托你留情面,护着些,新妻那边,你要是说了,她也不会不听你的,这样小舒的生活就会好过一些……”
手腕疼痛的力道忽而一消,阿雅拧紧双眉,半天才把扭曲的手臂抬起来。
她动作慢,男人精壮的身躯已经撤到一边,等她慢慢撑着起来,他不知道用什么速度穿好的西裤,皮带垂在一侧,搭扣也没扣,松松垮垮不成正经,背脊上几条红印,背对着她。
阿雅木然,不知道又是哪里说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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