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王柏身法敏捷,躲闪及时,边跑边打避免被他们包围,抽冷子就给离自己最近的人来一下子。他的拳头去势快,威力猛,混混们躲不开,几个回合下来反而被他打翻两个。
不过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,王柏背上挨了几棍子,胳膊也被链条甩出条血印子,每打翻一个他都得付出点代价。
眼见拿不住他,纹身男忽然返身抄着棍子去找陆璐的麻烦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。王柏见此情形,一下发了狠,反冲进人堆里高喊:“有种冲我来,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!”棍棒劈头盖脸地打在他身上,痛得他闷哼几声,只见他硬生生夺下一根棍子,精准无比地打人额头,瞬间放倒两个,然后突出重围不要命似得向纹身男追去。
那小子见他追来,顿时慌了,跌跌撞撞地找地方躲。这就变成了他在前面跑,王柏在后面追,而还有三个混混在追王柏的混乱局面。纹身男身上时不时地挨一棍子,一边跑一边痛嚎道:“妈的,这小子疯了!”
过了一会儿陆璐之前那一声喊起到了作用,一群成年男人陆陆续续地出现在楼下,有的手持扫把,有的拿着擀面杖,有的甚至举着菜刀冲了出来,加入追赶混混的队伍。那三个混混见势不妙,跑得比他们老大还快,拖起受伤的那几个人,一帮人前呼后拥地逃出了小区。
赶跑了他们以后,王柏气喘吁吁地和陆璐聚在一起,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,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到处是伤,疼得他直咧嘴,可他手里还是紧抓着那根抢来的棍子不放。
此时的他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,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印子,眉角也破开了,汗水夹杂着血水流下来,在脸上留下几道浅红的痕迹,真是狼狈得很。
见他成了这个样子,方才还倔强无比的陆璐眼泪顿时不争气地落下来,吸着鼻子哽咽:“你傻呀,不要命吗?”
“我没事,”王柏擦了擦眼角的血道,“你才傻呢,说出来不就没你事了,你一个女孩子,跟他们较什么劲啊?”
纹身男逼问的叫声很大,所以他知道陆璐刚才一直没出卖自己,她因此挨了两记耳光,让他内疚不已,那感觉比耳光直接闪在他自己脸上还难受。今天他要是躲起来,一辈子都抬不起头,所以才冲出来跟那帮家伙玩命。
陆璐刚才嘴硬不说是不想把他再拖下水,被他这么一斥责,心里顿时委屈坏了,气得差点昏过去。
周围见义勇为的大叔们这下打抱不平了:“你这娃子不识好歹啊!”“人家姑娘是护着你呢,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连累你。”“是啊,你咋这没良心呢?”
左一句右一句地,把王柏说得脸都红了,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慌忙道歉:“对不起,是我不对。你别哭了,我向你认错。”
陆璐猛地一吸鼻子,强忍住泪倔道:“谁哭了!你哪儿错了,认什么错?你救了我有什么错!”说罢她冲周围那群大叔叫道:“你们凭什么说他!我们俩的事谁要你们管!你们哪个比他先下来了?哪个冲在他前头了!只会痛打落水狗,捡便宜上,还好意思说他的不是?要不是他,我被打死了都不见得你们敢管!”
一番抢白字字诛心,把那群大叔说得反倒羞臊起来,说实话,要不是王柏那番英勇表现带头,还真没人敢单独下来管这档子闲事。
“得了,姑娘一心向着这娃子,小两口的事儿咱管不了,大家伙散了吧。”不知谁吆喝了一句,化解了尴尬气氛,大家哈哈一笑就散开了。
陆璐啐了一口:“呸!”瞪着王柏似乎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异样的想法,王柏被她瞪得很不自在,讪讪地一笑,说道:“走吧,别待在这让人看热闹了。”
陆璐抹了抹眼角的泪问:“去哪儿,我这个样子还能去补课么?”说的也是,她现在脸上有巴掌印,眼睛也红红的,身上还沾了不少灰尘,腿上还磕破了点皮,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补习班。
王柏擦了擦鼻子道:“要不去我家收拾一下吧,你腿上的伤最好擦点药水。”陆璐一阵默然,然后一瘸一拐地向王柏家的楼道走去。王柏跟在她后面,看着她纤细的背影,心里不再有半点涟漪,反而生出点敬意,暗想女孩子有这份傲气,倒也不是一无是处。
半小时后,他俩又从王柏家里出来,身上的伤口已做简单处理,脸色也稍好了些。王柏从车库推了电瓶车出来,载上陆璐送她去车站。她脸上红肿未消,不想去补习班,只想尽快回家。电瓶车开得不快,她扶在王柏的腰上,看着他称不上宽厚的后背,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。
王柏感受到握住自己腰身的那双小手,回想起刚才她在家里给他背上抹红花油的情景,王柏就一阵脸热。刚才抹药时他疼得呲牙咧嘴没啥别的感觉,现在想起来那小手的冰凉触感,心里不知怎地扑通扑通直跳。这是他第一次在同龄女生面前裸上身,又有这么近的身体接触,毕竟是个健康的男孩子,会胡思乱想在所难免。要不是因为他当时痛得顾不得想别的,把持不住都有可能。
两人各怀心事,一路无话直到车站。陆璐的家住在金桥镇,从广林坐公交过去要半小时车程。王柏送到车站之后就陪她一直等着,车快来的时候,她说了一句:“王柏你听着,今天的事我很感激,不过你别跟其他人说起这件事,我不想被学校里的人议论。所以你最好还是忘了这件事,就当它没有发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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